橋上

一切大概都是從那趟不同交通工具上的比肩開始的

下班回家公車幸運的總是有80%機率可以坐到位置

那天坐靠右側窗戶

公車一路從彎曲路口、擁擠街道以及人車錯雜的分隔島間穿梭

一路煞車不停的終於開往台北橋上

我看見旁邊經過了一輛小發財車

載貨板上兩三個年輕人或坐或躺

愜意的叼菸或叼根雜草

維持那些姿勢邊聊天邊微笑

剛好夕陽漸下雲彩斑斕

兩種畫面搭配起來令人感到愉悅的都快睜不開眼了

於是我不知怎麼的突地回想起自己所有身家背景與人格養成

所有一切直到現在的發展

驚覺自己居然遠不及那幾個年輕人

 

一般人對於「不及」的想像

大概會歸類在「出身」、「財產」、「學經歷」那些可量化比較的事情上

然而我慶幸其實我並非那樣的人

所以我所說的「不及」

是快樂的不及、滿足的不及、連發自內心的開懷一笑都難以做到的那種不及

我像許多坐辦公室的男女白領一般

被出身財產學經歷綁縛住

然而有誰敢問脫下這些皮殼剩下的究竟是什麼?

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勞什子快樂滿足開懷笑那些東西

 

我因為上面那些東西產生了久違的比較心態

跟幾個穿著破爛背心  頭髮顏色乃至於牙齒都參差不齊的小夥子比較

沒有勝之不武  只出現了認清自己處境的窘態

 

自那趟「淨化」之旅後

我漸漸的也看見一些人的醜態

是有關於一些社會高層或年輕人的

 

 

【你好大，我好怕】

 

80歲的學者總是可以任意大罵怒吼當堂咆嘯

一位學術聲望極為崇高的學者

踩著自己的背景拿老人姿態與敢怒敢言當武器

不順意就嘴巴開槍

一般讀者大概很難想像

躲在一堆經典譯作背後的竟是這般嘴臉

有人溫柔說他的成就貢獻足以抵過這些性格上的小是小非

大概我不夠溫柔吧

所以我只懂得專注於那些小夥子的開懷一笑而不在意他們的衣衫襤褸

對於其他功可抵過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另外有位公家機關一級主管身旁的助理研究員

想必那些「出身」、「財產」、「學經歷」的架構在其身上更形完整

於是她輕易對一個亟欲努力想把事情做好卻不見得料理完美的人

充滿暗諷與訕笑

真不幸的我就是那個人

更不幸的是那位助理研究員她窮其一生都享受不到最單純的快樂滿足嗨嗨笑

她眼前的風景只有官僚作態與公文電腦

她頭頂著的只能是黃光白光最冷然決絕的照明光

她身後不是白牆就是另一個與她社會架構相同的人

她眼裡心裡只能發掘毛病

嘴裡也只吐的出毛病

 

如果以上這些知識份子能放空的什麼都不想的坐一趟發財車看看

會不會有所不同?

 

 

 

【妳好小，所以呢】

 

新來的同事很可愛

很好玩 很年輕 很能聊

所以呢?

除此之外都是問號

不能好好理解他人工作的辛苦

甚至眼見他人忙來走去桌上事情成堆還來抬槓打鬧

還不解的問幹嘛加班啊? 幹嘛對即將到來的會議太早做準備啊?

我忍得住當我吃虧受創想找點安慰時

她們不是默不作聲就是頂多講句「息怒啊」來搪塞

但實在無法接受她們看見你的忙卻無視於你的忙

甚至還想找你玩再質疑你的忙碌是否多餘

她們常把青春年齡掛嘴邊

彷彿老去與長她們幾歲是種罪惡

既然已屆30的我如此「罪不可恕」

那麼未來離開這個環境後更應該背負罪孽感識相的遠離她們了

 

 

 

 

◎Conclusion◎

 

就像我識相的遠離了一位前輩

從沒對他大小聲不客氣卻換來「神經神經」的印象

從沒對他吐露過任何一樁憤懣心事還莫名換來「歇斯底里」的評價

前些時候聽說他過得不是很好
自fb寒喧一次後也杳無連絡

我雖無意向他積極問好

卻默默希望我與他各自展現的負面態度能有竟時

彼此在不同的道路上將挫敗失意揉矬成土灰